水村酒旗

我是这里的黑暗。

罗曼/神座出流/爱德蒙/拉美斯。

[米露]Story of my life

晚十一点三十分,某山间高速公路。
阿尔弗雷德把黑色的跑车停在路中间。
夜色如漆,除了他的车,再没有其他的车经过这里。山上的风很凉,星星格外亮。他打开窗,学着老烟民那样把烟夹在指间,深吸一口,然后狠狠的咳了出来。
伊万闭着眼在侧座上。说是闭着眼其实并不准确,他此时是没有意识的,晚饭前阿尔弗雷德往他那份饭里加了点小玩意儿,所以他睡着了,呼吸平稳,指尖冰凉。海风从半开的车窗里掀起他的额发,睫毛似乎一颤一颤的。
阿尔弗雷德安静的看着他。车载电台里在放单向乐队的Story of my life,音量被阿尔弗雷德刻意打到低档,所以伊万并没有被吵醒。他看着,就这么看着,就这么开始回想起他们生命中的故事。
第一次遇到是几年前来着——
对,刚上大学那一年。当年阿尔弗雷德他年轻,酒吧里喝了点酒,灯光看不清,随便拉了个缠上来的就跟他做了。酒劲一过就发现刚刚自己做的那个人是个俄罗斯人,还是个男的。铂金的头发,脸也颇好看。这张脸他认得,他们大学文学系的那个天才,伊万布拉金斯基。老早就有人和他说,那个伊万是个婊.子,没想到话倒是不假。当事人那时还睁着迷蒙的紫宝石眼睛,叫出来的声音软糯动听。阿尔弗雷德的确是沦陷了,但炮.友就是炮.友,过了今晚也就没有交集了。想到这地步,阿尔弗雷德也倒是没有再去蒙上伊万的眼睛,只是在完事之后,拍拍他手感不错的屁股,塞了丰厚的小费。
当然,阿尔弗雷德是打死也想不到,命运这个糟糕的作家,给他安排了一个如此曲折的故事。
第二个星期大学选修哲学,伊万布拉金斯基就坐他前面。
老天。阿尔弗雷德迅速的低下头,他不觉得和这么一个人做过很光彩,虽然的确是个美人。结果倒是伊万先发现他了,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突然就展开了一个微笑。他铂金色的刘海下,是一个大大的,像向日葵那样,温暖、沉静的微笑。
阿尔弗雷德倒抽一口凉气。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直击心脏的快感了,自从他妈拿走了家里所有的大.麻。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伊万已经转回去了。于是他就傻笑,那节哲学课什么都没听进去。
他们像任何一对大学情侣那样,从不熟识,到如胶似漆。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阿尔弗雷德殷勤且愚蠢的各种各样的搭讪方式,从前泡妞的招用的差不多了,伊万也渐渐习惯了这个笨拙的大男孩。
值得一提的是在大三那年阿尔弗雷德就带着伊万连夜外逃了一次,原因是阿尔弗雷德终于把伊万带回了家,坦诚的把那点家底全抖给了双亲。他的父亲气得发抖,气的拿起咖啡杯往他头上砸,阿尔弗雷德气的抄起他的车钥匙,一路从纽约开到了芝加哥,走走停停,一边高唱Lady GaGa一边操着流利的脏话对骂,或是干脆的在车里来一炮。他们在芝加哥玩了起码三天,然后高唱着凯歌,犹如胜利者一般回到大学,然后犹如胜利者一般收获了一大坨谩骂和白眼。
伊万自然是受不了的,怪里怪气的英语里不知不觉缠上了歇斯底里的愤怒,让阿尔弗雷德怀疑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人。但他没有,他挺过来了,越来越不把那些谩骂当一回事儿,晚上回家再和阿尔弗雷德交流感情。
这是他们快乐的大学。
时间没有过去了很久。车载电台里的音乐放完了,单向换成了Maroon 5,吞云吐雾间阿尔弗雷德看见伊万的侧脸越发柔和,像童话书里那些善良的小精灵。海风吹拂下阿尔弗雷德似乎比以往更平静,那些陈旧的回忆仿佛一张张老照片被存放在相簿里,需要的时候,他们就会出现。
时间轴拉回大学刚毕业的那一页,年轻气盛的两个傻子到处寻找能混出头的工作,接着便是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拼的茶饭不思。渐渐地阿尔弗雷德混出了名声,华尔街上处处是年轻的金融家阿尔弗雷德的名号,地盘大的就像俄罗斯的疆土。伊万自然是没差到哪去,知名作家,一份工资够普通人吃三个月。但他们也悲哀的发现,两个人开始越拉越远。
看报纸一人一半,阿尔弗雷德看金融版,伊万看时事版。
交流愈来愈少,晚餐开始是热过两遍以上的速食食品,阿尔弗雷德回到家的时候,伊万早就睡了。
但这些都是表象。异变是从某个不起眼的日子开始的·。
有一天阿尔弗雷德早早的回了家,发现伊万不在。
命运这个作家安排的剧情是这样的:男主角1早归到家,发现男主角2正在亲吻女配角1。
阿尔弗雷德是男主角1,伊万是男主角2。
把那女人打发走以后,他和伊万开始争吵。将愤怒的情绪化作分贝,分贝不足够就摔毁身边能摔的一切事物。直到两个人都累的无力再争吵了,阿尔弗雷德才摔门而出。
结果是,第二天他回来时,伊万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,早早地搬走了。
阿尔弗雷德精心策划了一台戏,最后的,最棒的一台戏。
他打算把伊万永远留下来,和他一起,只有他们。
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,地点是某山间公路,山底下有海。
阿尔弗雷德关掉了车载电台。
他记得,很久以前伊万和他说,他是俄罗斯人,他喜欢向日葵,温暖,和海。
后座摆着一束正开的向日葵,他的身上盖着一床毛毯。
阿尔弗雷德掐掉烟,伊万还是没有醒,铂金的头发,不算长的睫毛。
阿尔弗雷德发动了车子。黑色的跑车径直冲过了栏杆,像一只失去翅膀的黑鸟那样直直的坠落在海里。
现在是,十二月三十日零时整,有和煦的夏风。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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